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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揚:新民主論壇6.22集會開場致詞
七月 5, 2002 | 林書揚:新民主論壇6.22集會開場致詞 已關閉迴響。
■新民主論壇622集會資料選刊!
各位貴賓、幾位老師,女士、先生,非常感謝各位的蒞臨指導,今天是「新民主論壇」的首次報告會。「新民主論壇」在四月27日舉辦過發起人大會後,因為五月是幾個相關團體的活動旺期,實在抽不出人手,分不出時間來籌劃首次會議。雖然我們受到不少關心人士的來電鼓勵,終於還是跳過了五月。眼看著六月也將要過去,因此,才從五月底開始著手,對主題、講者、時間、地點等快速決定,才落定今天6.22論壇會。而各位來賓竟能在這麼匆促的通知下光臨使得同人們又感激又放心。今後希望在各位的鞭策和協助下,看看能不能按月舉辦一次論壇會,這是目前同人們的構想。其次談到本次論壇會的主題–「探索戒嚴年代台灣青年的國家認同與自我定位問題」,我們得承認,主題的決定是受到目前在台灣輿論上,引發出高熱度爭論風潮的「林毅夫」事件的直接影響。不瞞各位說,「新民主論壇」的發起單位之間,的確有一定人數的七○年代知青五案的關係人。當我們面對著媒體上各種評論的沸騰喧嘩,出於特定立場的是非論斷,不負責任的任意定性等,我們頓時覺得我們是否有一種責任,向沈默的大眾提一提另外的視野,好讓大家有一種更廣闊的思考空間。畢竟兩岸問題的特殊的敏感性,需要更多的社會人士以更多的理性和智慧去面對它。否則,對兩岸關係的良性發展恐怕還是負面大於正面。這種情況相信還是多數人不願意看到的。
■勞動人權協會會長林書揚先生在新民主論壇622集會上的講演實況
下面,有關論壇主題,容許本人再提幾點。總題目包括有三句話,似乎需要先行澄清。第一句是軍事戒嚴令。台灣戰後復歸中國,經歷過兩次軍事戒嚴令的施行。第一次是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變中,由當年行政長官陳儀所發佈,時間不長。第二次於一九四九年發佈,一直到八七年解除,長達三十八年。
這種軍事戒嚴令是國家武力以本國人民為對象,以最嚴厲的罰則(死刑),以最簡便的手續,所進行的恐怖的威嚇和鎮壓。在那一長段的戒嚴年代,白色恐怖曾經被認為是最有效的政權保衛方案。有關這三十八年戒嚴時期中被認定為政權的反叛份子而遭到處刑的確切的數字,至今仍未見正式發表。不過被補十萬上下被刑殺五千上下,這些都是粗略的評估。
在反共最高國策主導一切的時代裡,針對國民的思想控制還是以極端的反共最高價值論為指導原則。在醜化共產主義思想,妖魔化中國共產黨的一方面,台灣的學校教育、社會教育,皆以神化的最高領袖,聖化的國民革命理論,美化的黨史等為信仰中心。在這種的管制和灌輸的,國家和制度的強制系統,究竟對那些善感又善良的青年們的心理成長,發生什麼樣的直接間接影響呢?在「反攻大陸」、「解救同胞」的口號喊得整天價響的校園;「漢奸必亡」、「反共必勝」的字牌掛滿街頭道路,在那種的政治環境下,那些青年們因何會產生國家認同的問題呢?七○年代的台灣,分離建國的運動還沒有昇高到今天的規模,因此,所謂的國家認同的衝突,主要還是存在於中華民國和對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之間。
觀察當年所謂的知青案件中,青年們把認同的對象由中華民國轉向中華人民共和國,可以大別為三種情況。第一類是社會主義取向的認同轉變。第二類是民族主義取向的認同轉變。第三類是對國民黨的高壓腐敗的批判或反彈帶動出來的認同轉變。當然,三種因素不一定是截然分開的。即使重點因素因人而異,或許是三者混合的心理狀態也是可能的。至於第一類社會主義傾向的導因,還可以再細分為三種:第一是當年世界冷戰結構中的世界性左翼文運、學運的影響。第二是本土人民左翼第一期運動、第二期運動的事蹟還存留在社會集體記憶中。第三是隔鄰大陸上正進行的如火如茶的文化大革命的影響。而不論是那一種情形,我們要強調的是,在戒嚴時期,國家認同的問題是一種最嚴重的問題,是直接關係到個人生死存亡的大問題,非有極大的勇氣是無法去面對的。
最後,所謂的「自我定位」的問題,它比「國家認同」問題,在意識內容上可能更複雜。因為「國家認同」主要涉及政治判斷,而「自我定位」則更屬於「生命的價值判斷」。青年們一方面向黨國體制有意塑造的人格形相表示異議,而以自主選擇,自我認定來確立生命意義或生活目的,那中間有世界觀、人生觀、生命觀的真切的探求,最後可能歸結出一個個人使命感。就是這一份使命感,支持著他們去承受先行者的一切寂寞。承受來自於政治,來自於大眾的雙重壓力。這一點,台灣知青案件的關係人如此。現住在北京的林毅夫當他面對台灣故鄉時,相信也必然如此。(完)200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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