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潮報導文藝營花絮
導演張釗維:紀錄片不應流於個人藝術創作
陳朝政
幾個穿著苗族傳統服裝的女孩在鏡頭前,領著其他孩子圍成一圈,踏著輕快舞步。接著,這群孩子卸下亮麗的衣飾,一個個都是清秀 近似學齡年紀的樣貌,其中一位說:「我很想去念書,但是家裡得殺掉一頭辛苦養大的豬,才供得起我的學費……。」這是紀錄片《雀鳥村》的一幕。
第4屆夏潮文藝營昨日進行第3天的課程,每堂課之後的小組討論,也逐漸從報導文學ABC,進入報導倫理以及現實層面問題。在人間學社秘書長李文吉的課堂中,便有學員提到,究竟報導者在什麼時機該按下快門,什麼時候又該放下相機?「受訪者要說,就拍;不想說,就關機。」李文吉回答,最基本的就是先與受訪者溝通、協調,同時,好的攝影者會做到「不干擾」。而目前在世新大學教授新聞攝影的何叔娟也表示,假使面對有可能是最好的畫面,很吸引人,但若會因而破壞與受訪者間的良好關係,她也會選擇不按快門。
不過,即便報導文學、攝影工作者能與被報導者建立起信任關係,他們也未必能生存下去,「有哪個財團,會願意僱用整天想著批判財團本身的人?」駐營作家陳福裕說,正因為報導文學、攝影的形式是固定的,有批判與關懷社會的任務,這樣的特性使得這些工作者難以在體制內存活下去,一個一個離開主流媒體。陳福裕舉了之前普立茲新聞獎得主,因受不了輿論壓力而自殺的例子,「因為職業馴服讓他在當時,只想到按下快門,就能拍出能登上雜誌封面的照片,而忘了那位小女孩已經瀕臨死亡」。
「我認為,紀錄片是一群人的東西,並非單一的個體,它是屬於社會的。」紀錄片導演張釗維在談到「紀錄片的社會觀」時指出,紀錄片並不是導演個人的藝術創作,而是一種交流、溝通知識文化的傳播管道。因此紀錄片不該流於個人單打獨鬥,反而應該回到社會網絡之中發揮作用。
張釗維表示,NGO的網絡能夠提供紀錄片再生產的能量,以紀錄片《雀鳥村》為例,「滋根基金會」長期關注中國偏遠地區的教育問題,為了反映貴州農村失學少女的問題,找來紐約大學電影系的講師合作﹐拍攝《雀鳥村》。
「現實是嚴苛的。」張釗維用這句話結束課程﹐但眾多講師也不斷引述自紀錄片《戰地攝影師》中的一句話﹕「我們不做誰來做﹖」這或許是最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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