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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看見的歐美青年 

 李雙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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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自《夏潮》1977.11第三卷第五期
  我是帶著--「歐、美青年是徬徨、迷惘、疏離、冷漠……」等等觀念,出去看他們的。但是經過了兩年的時間,我接觸過德國、法國、西班牙、英國、美國、荷蘭以及少數日本青年,我覺得,我已經改變了我自己從前的固定觀念。也許,我所遇見的,不足以作為抽樣的代表;但是,無論如何,我覺得:「歐美青年是徬徨、迷惘……」這個說法,是太武斷了一點,或者這麼說吧!那只是少數的歐美青年……,可能合理一點;記得亞理斯多德也曾經抱怨過:「這一代的年輕人是迷惘、不敬,是反傳統的……。」那是兩千年前的事了。

  時代是不停地在往前進的。如果認為年輕人的熱血真性是無知、衝動的人,一定忘記了自己年輕時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錯,真性可以視作率性,如果真性背後不是一股追求真理的意志;熱血簡直就是衝動,如果熱血不是憑著理性的執著。但是,求真求理,向來是帶動著時代進步的動力,所以才說…青年創造時代、時代考驗青年。孰是真?孰是理?在大時代裏總是值得爭執的問題。是真是理,總是愈看愈明;在一個民主、開放、容忍的時代裏,青年的意見是不容忽視的,也就是說,青年是可以投他們自己一票;這一票,不是天生的,是要爭取的。

  去年歐洲盃足球大決賽時,我在西班牙,那是最後一仗,義大利對西德。電視轉播開始的時候,我坐在一家冰菓店裏,開賽後不久,進來了大約十位的「長髮」青年,以我們的標準看是十足的嬉皮。他們穿插在人羣中,不約而同的,都半蹲下來,以免阻礙後面人的視線,他們是德國人。接著進來幾個義大利人,傍若無人的往人羣中一站,非得後面的人發出怒聲,才肯稍稍挪開。這使我想起我國的青年教育來。我國的學校軍事教育,我國的羣體教育,源本是導自德國的羣體教育的原則,也就是教導青年們「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注重團體,愛護團體勝於個人,這一點,日本人也是學自德國。可是我從日本人身上,看見了我國青年羣體教育的疏忽之處。我們時常譏笑日本人離開了團體就做不出什麼來。那確實是真的,一般日本人離開了團體,往往就不知所措,無法自下判斷,這個缺點,正好和我國大部分的青年相似,缺乏個人自信心,沒有個人判斷力,使青年無法獨立作業,直接的,就影響了一個團體的應變能力與再生能力,這樣的一個團體,看起來好看,其實不堪一擊。

  這十幾位德國青年是漢堡大學的學生,有學文學、哲學、數學和工程的,為首的叫做漢斯。漢斯二十歲,是漢堡大學二年級學生,專攻結構工程。他告訴我他們這次前來西班牙旅行團體的組織經過:他們一行十二人原來是素不相識的,有一天有個叫馬克的哲學系四年級的學生,在佈告欄裡貼了一張佈告,徵求到西班牙旅行的同伴,於是連同漢斯一共有十一個人應徵而來,他們就結成了伴。馬克告訴我他們選漢斯做領袖的原因是:漢斯最能採納別人的好意見,也最有組織能力,在個人自由的判斷力下,漢斯做了領隊,雖然,他們從沒到過西班牙,但是他們能租到最便宜的房子,能走最經濟的路線,能節省一些不必要的開支……,他們深信漢斯的能力。記得我遇見過幾位德國中年人士,當我問及他們對德國年輕人的看法時,他們總是皺著眉頭說:「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時候差多了,現在的年輕人粗魯、迷惘、消沉……。」就像我問英國人、西班牙人、法國人對他們年輕人的看法,所得到的完全一樣的回答。漢斯就這一點發表意見:「我父親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我並不覺得德國的年輕人像他們所說的那麼可怕。相反的,我們比他們好多了,至少,我們比他們強的是獨立自主的判斷力,我們再也不會把德意志民族的命運,交在一個像希特勒那樣瘋狂的人的手裏。」

  德國青年善於發掘問題,而提交羣體表決。發掘問題就是個人的判斷力,提交表決,就是羣體生活的原則。而我所遇見的大部分的我們青年,對於發掘問題出來的人總是作最不負責任的批評:「你說這樣不對,那你做給我看看。」--這是基源於幾種心態:第一,根本就沒有能力判斷出問題的存在與否。第二,不相信羣體的羣策羣力的功能,迷信「發現者」必須就是「發明者」。第三,眼光不夠遠,也就說,由於對問題的根本癥結沒有辦法掌握住,也就沒有辦法展開來談,好比說,我聽到許多年輕朋友談繪畫,竟一味只顧得從畫家本身來設想,如果談話的都是一些畫家,那倒也無所謂,奇怪的是,學工程的人也要像畫家一般的談畫,學數理、文學、醫學的也是,沒有人敢從自己熟悉的行業,自己站立的立場來看一樣東西。這樣一來,變得人人只好去讀「權威」式的評論文章,來一個人云亦云;久而久之,也就變得不能,也不敢去真正掌握住一個問題的癥結。

  一般說來,英、法的青年,也都具有德國青年一般良好的判斷能力。雖然,在羣體活動的效率上,沒有德國青年那般地高,但是,他們仍是遵循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基本民主原則,當提議通過的時候,應該都是沒有異議的了;所差的是:英法青年協力起來做事的過程,要比德國青年慢了一些,我們得承認,這是羣體教育的好處。

  說到這裡,有幾件事情我們已經十分的清楚了,那就是:羣體教育是必須的,因為有它的好處,除去它的壞處,那確確實實是應該從如何培養青年的判斷力著手,也唯有這樣,才能增加一個羣體的韌性。

  我國青年目前所面臨的尷尬,正好是羣體與個人的兩個極端,因此,我最感興趣的乃是:德國青年如何在羣體教育原則下發展自我,美國青年如何在極端的個人發展下,投入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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