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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歷史公道 台灣不是正常國家 

  高金素梅 (原住民族立法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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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名制憲、轉型正義、公投入聯、正常國家,已經講到快變成「成語」。到底這些跟我們原住民的生活有什麼關係?我們原住民應該用什麼樣的觀點來看待這些議題?

就從「轉型正義」先講起。「轉型正義」的意思是說,對過去政府的暴行和不正義行為,現在的政府必須追討罪行和彌補損失,還給歷史公平正義。所以,簡單來說,「轉型正義」至少包括兩點:清除歷史不正義的象徵,清算歷史不正義的所得。


番、山胞、吳鳳神話
由於原住民自己的努力而消除了

第一,清除歷史不正義的象徵。執政黨民進黨,針對此點主要做的,是一連串所謂的「正名」(將中正紀念堂改名為台灣民主紀念館、中正機場改為台灣桃園機場、中華郵政改為台灣郵政,及國營事業改名等),和一連串的「去蔣去孫」(拆除孫中山蔣中正銅像、廢除蔣中正的誕辰和逝世紀念日等)。

從原住民的角度來說,我們的稱呼從以前的「番」、「蕃」、「高砂族」、「山胞」,到1994年我們自主地選定「原住民」這個稱呼,後來並在法律中確定下來。那些歷史不正義的稱呼,被消除了。

在日據時代被後藤新平創造出來的「吳鳳神話」,包括寫入教科書、拍成電影、蓋吳鳳銅像、編成地名等等,一直延續到國民黨時代。直到1985年到1988年間,原住民不斷的抗議,才終於拆除了銅像、刪除課本中「捨身取義的吳鳳」章節、吳鳳鄉也改為阿里山鄉。這個污名化原住民近百年、歷史不正義的故事,被清除了。


歷史是延續的、不是片段
轉型正義應該要上溯到日據時代

但是,台灣過去歷史的不正義象徵,真的都被清除了嗎?顯然沒有。而且明顯的是,執政黨民進黨的轉型正義,只願意處理到1945年國民黨來台以後,並且只選擇「部分的」歷史來處理,不斷惡炒二二八事件、美麗島事件,難道戰後60年的歷史,不正義的只有這兩件嗎?至於,1945年以前,日據時代不正義的歷史,執政黨民進黨顯然通通不願談,甚至放任親綠媒體,不斷散播美化日本殖民的論述,替日本繼續精神殖民台灣。八月底,民進黨通過的「正常國家決議文」中,其中一個重點是「建立台灣主體性」。試問,這樣的媚日行徑,台灣的主體性在哪裡?


不還原住民土地 台灣沒有資格加入聯合國

二二八死了數百人,執政黨民進黨就不斷要求國民黨做賠償;日據時代,台灣人慘遭日軍屠戮近40萬人,這其中包括原住民近一萬人,為什麼民進黨政府就不向日本提出索賠,替台灣人討回公道?

現在的總統府是日本殖民時代建造的「總督府」,日本歷任駐台灣總督在這裡作出屠害台灣人民的決策,這是台灣歷史最大的不正義象徵。號稱「民主進步」的民進黨總統,竟然還大搖大擺的坐在殖民時代的總督府裡面辦公,這難道有「台灣主體性」嗎?


不當黨產要還給人民
被侵占為國有的土地要還給原住民

第二,清算歷史不正義的所得。針對此點,執政黨民進黨做的只有一項,就是追討國民黨不當黨產。1945年,日本戰敗,台灣光復,國民政府接收了日本殖民政府在台灣的資產,其中一部分被國民黨納為私有,變成黨產。所謂日本殖民政府在台灣的資產,是當時日本人從台灣人民身上搜括來的,因而國民黨的不當黨產,當然應該還給人民。那麼,當時接收成為「國產」的,不當的部分,難道不用還嗎?

1895年,日本佔領台灣後,立刻頒布一條26號日令「蕃地=無主地=國有地」,一紙命令把原住民族約185萬公頃的土地收歸於總督府撫墾署。日據50年期間,日本軍隊發動約138次攻擊原住民部落的戰役,以武力清鄉的方式實質奪取原住民土地。1945年日本投降,國民政府接收台灣,把當年日軍武力犯罪所得的原住民土地改名為「國有林地」,由中華民國政府的林務局掌管。也就是說,那時,國民黨並沒有把日本不當取得的土地,還給原住民。

2000年,政黨輪替,號稱民主的民進黨執政了。但可嘆的是,原住民仍然沒有得到歷史的公平正義。民進黨執政快八年了,「轉型正義」仍然不及於原住民族。原住民在日據時代失去的土地,國民黨沒有還,現在執政的民進黨也沒有還,甚至還賤賣給財團。

不正義的所得不能因為後來的合法轉移而合法化,這是普世的價值。前一陣子有一則新聞,美國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曾經收購一幅名畫,後來他向美國聯邦調查局自首,因為這幅名畫是贓物,他雖合法花錢買了名畫,但名畫仍是贓物。民進黨政府追討國民黨不當黨產,就是依據這樣的普世價值。但是,日據時代不當取得的財產──原住民土地,難道不必處理嗎?看看民進黨通過的「正常國家決議文」,說要「落實轉型正義」,但完全沒有提到要還給原住民土地。


不正義的政權
沒有資格發動人民公投入聯

原住民是台灣歷史的主人。這是連現在的執政黨民進黨都承認的事實。民進黨政府自執政以來,就不斷鼓吹說,台灣是個不正常國家,唯有正名、制憲、加入聯合國,台灣才能變成「正常的國家」。但原住民要說,如果連主人原住民的歷史公平正義都找不回來,那麼,即使台灣正名制憲、加入聯合國,難道就會是一個「正常」國家嗎?

原住民所主張的轉型正義,不是只有過去國民黨統治的60年,而是自外來政權入台以來的400年。不管是民進黨政府,或是2008以後哪個政黨執政,如果無法落實對主人原住民的轉型正義、不歸還主人原住民失去的土地的話,那麼這個政黨就是一個不正義的政權。不正義的政權,有什麼資格發動人民公投加入聯合國!不還給台灣的主人原住民歷史的公平與正義,台灣永遠不可能變「正常」!


政黨輪替了,民進黨卻把原住民土地賤賣給財團

就以阿里山鄒族為例,來作為台灣原住民土地被掠奪的縮影。日本佔領台灣,第一件事就是去砍伐阿里山的千年檜木,現在東京靖國神社、日本皇宮的很多建材,就是阿里山檜木,這有很多日據時代伐木的歷史相片為證。

1895年,日本政府把阿里山收到撫墾署底下管轄。1945年,國民黨政府把阿里山歸給林務局管,2000年政黨輪替了,阿里山還是歸林務局管,土地並沒有還給鄒族。2006年,林務局甚至把阿里山最精華的森林遊樂區,以合法的方式全部BOT給宏都集團。民進黨政府一手高舉「轉型正義」大旗,積極清算國民黨的不當所得財產;另一手卻偷偷將不當所得的原住民土地賣給財團。民進黨的行為,不僅欺世盜名,而且絕不是正義的政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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