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包商柏格在伊拉克被挾持斬首﹐行刑過程的錄影帶經過CNN等電視網向全球播送。柏格的父親在悲痛之餘﹐很奇怪﹐不是斥罵伊拉克武裝分子的暴行﹐而是痛責美國軍方和布希政府害死了他的愛子。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究竟美﹑伊之間的沉冤血債﹐要從何算起﹖

　　柏格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豈不令人動容﹖然而﹐自從美軍凌虐伊囚的醜惡照片不斷流出之後﹐大家心裡其實已有惡兆﹕一場腥風血雨的報復行動必不可免。柏格很不幸地成為愚昧與仇恨的第一波祭品。伊拉克武裝分子在行刑前朗讀聲明﹕“伊斯蘭男男女女的尊嚴﹐除了靠鮮血和靈魂來償還之外﹐別無他法﹗”這種從絕望中衍生的虛無暴行﹐其實是最可怕的﹔因為﹐一旦開了頭﹐就不知如何終止。柏格流下了第一滴血﹐然而﹐繼他之後﹐不知還有多少鮮血將滲入沙漠底層﹐與伊拉克豐富的油藏交混﹔不知還有多少靈魂﹐將在仇恨的刀光血影中灰飛煙滅。

　　到底誰該為這些循環往復的暴行負責﹖究竟是誰讓這一場戰爭踰越了國際法理﹐踰越了人性的最後一道防線﹖這種無法無天的狀態﹐究竟誰是始作俑者﹖其實﹐真要追究起來﹐許多仇恨的因子早在虐囚案被揭發之前就已經種下了﹗

　　駐伊美軍虐囚取樂﹐美國總統布希說那是“少數害群之馬”違反紀律的作為﹐然而﹐如果布希可以無視於憲法﹐無視於國際公約﹐無視於聯合國的決議﹐自行捏造出“伊拉克藏有大規模毀滅性武器﹐對美國安全造成立即而明顯威脅”的謊言﹐悍然出兵進犯他國領土。那麼﹐美國大兵的一切囂張作為﹐只不過是這一套強權邏輯下的產物。

　　布希的違法亂紀還不僅止於此。早在阿富汗戰爭之後﹐將戰俘“無限期”羈囚於孤懸海外的關達那摩大牢﹐根本就已違反國際公約。美國最高法院意欲展開調查﹐白宮方面卻以海外基地不受國內法律管轄為名﹐百般阻撓。布希還縱容情治單位假借“愛國條款”之名﹐對外籍人士進行秘密逮捕﹐甚至還進入到醫院﹑圖書館的資料系統﹐對登記的病人﹑讀者恣行騷擾。而自去年3月攻克巴格達以來﹐至少有4萬3千名伊拉克人被送入牢房﹐被刑求問訊者不計其數﹐若不是美軍高層急欲從囚犯口中套取情資﹐又何至於此﹖

　　布希政府在國內違憲亂紀﹐在國際上更明顯違反了日內瓦公約﹐觸犯了“違反人道罪”﹐若是依照國際刑事法庭對南斯拉夫總統米洛塞維奇所起訴的罪行來看﹐布希所犯下的罪行其實不相上下。冤有頭﹐債有主﹐真要追究起來﹐布希理應以“戰犯”身分﹐移交國際法庭處理。

﹙2004. 05.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