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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學生運動 

 Fauz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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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學生運動正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學運在1998年5月蘇哈托(Suharto)獨裁政權垮台時達到尖峰,並持續在哈比比(Habibie)總統的任期內對軍方提出抗議。一旦蘇哈托被剷除,學生把他們的抗爭目標對準印尼民主的下一個主要障礙:權勢過大的軍方。但自1999年10月新議會和它所選出的新總統上台以來,學運至今尚未有新的目標。新政府充滿了那些戴著民主假面具的菁英,他們宣稱是從自由公平選舉中出身,但實際上他們希望如同蘇哈托政權形式的政府可以永垂不朽,並且希望學生只是政黨政治權力遊戲中的小籌碼。
  本文講述學運自1999年後期開始轉弱的情形,並探討它再興的可能。

背景

  要了解學運必須先把它放在大學系統的結構脈絡裡。校園是學生的基地。印尼的大學從二十世紀初才開始,當時是荷蘭殖民總督Van Deventer「倫理政策」的一部份。在殖民主義之下,大學僅有訓練「本地菁英」以擔任政府公職的限制性功能。一些小心挑選過的人被訓練為稅務人員和工程師(特別是在水道與鐵路方面)。有些學生參與了民族主義運動而且有幾位成為領導者:例如,學習建築的蘇卡諾(Sukarno)。但校園本身並不是民族主義運動的主要基地。學生從1910年代到1940年代早期對校園外的政治運動的參與是以加入範圍較大的民族主義運動的型態進行。畢竟,大學學生只佔總人口數中的一小部分。
  民族主義運動的抗爭在1945到1949這段時期,以抵抗荷蘭在二次大戰後試圖重新對印尼殖民,和在日本佔領的三年期間(1942-45),都是以游擊戰的形式進行。這段期間的大學,很多時候都停課,平常時期會來上學的年輕人此時都在鄉間伏擊荷軍。一直到荷軍撤退、國家獨立以後,舊的大學才重新開始全面運作,而且才有新大學的成立。從那以後年輕人上大學的比率持續增加。蘇哈托在1998年因為學生佔領國會大樓而被迫下台的事件反映了一個簡單的事實:大學生已經在社會中形成了一個相當關鍵的族群並在政治上扮演一重要角色。
  在蘇哈托政權下組織最嚴密的學生團體是與政權合作的伊斯蘭學生會(Islamic Students Association, HMI)。從1965年後期到1966年早期,軍方扶植了不少學生團體,以製造一個反蘇卡諾總統群眾運動的形象,而HMI為這些團體募集了很多成員。這些學生,不論是在KAMI或KAPPI組織,都自願與蘇哈托軍隊合作以推翻蘇卡諾。不只這樣,他們還告密、幫助軍方摧毀屬於共產黨的學生組織CGMI,造成許多CGMI的成員被逮捕,刑求,甚至失蹤。
  蘇哈托的推翻蘇卡諾以及掃蕩左翼運動,製造了一個只容許右翼並對政權效忠的學生團體活動的新政治體系。所以,HMI迅速成長。它成為統治政黨戈爾卡黨(Golkar)的領導階層培訓所。現今的戈爾卡黨領導人Akbar Tanjung 就是HMI以前的成員。很多當今菁英政黨(包括梅嘉娃蒂的 PDI-P)的頂尖人物都出身於HMI。
  當要組織反政府運動時,學生總是得創造新的團體。蘇哈托政權歷史充滿了學生的獨立行動事件,但一直要到1997年後期隨著反蘇哈托運動的全面興起,才有右派學生團體之外的新獨立組織大量出現。

新學生運動的興起

  1997年後期,當亞洲金融風暴把印尼也推入經濟衰退的危機,學生同時開始示威並要求蘇哈托總統下台。因為蘇哈托已經以鐵腕政治統治了32年,並且禁止任何對他統治的批評,似乎連喊喊反蘇哈托的口號都帶來解放感。把所有學生結合在一起的原因是蘇哈托。學生的示威完全集中針對蘇哈托,他們的視野很難擴展。例如,如果有人建議大家應該也指責軍方,很多人要就會說軍隊裡也有好人,或者說這可以等到推翻蘇哈托以後再來討論。
  完全集中在蘇哈托身上終究成為學生運動的大缺點。當蘇哈托在1998年5月21日自願下台,並把總統職位交給他的副總統哈比比,學生一開始以為他們已經達成極大的成功。但很快他們就了解這改變並沒有多少意義。除了蘇哈托不見了以外,其他政權中所有令人痛恨的東西都照舊。學生因為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蘇哈托,現在對於新局勢沒有處理的準備,也無法持續早先時期示威的動力。
  1998年政權的改變是極薄弱的,因為學生運動也很薄弱。有些學生以排除社會上其他人的參與為榮,認為這表示學生代表「道德」、「無私」的運動。蘇哈托政權教出來的中產階級學生有種瞧不起「下層階級」學生的態度:認為這些無法控制的烏合之眾不該被允許參與政治。他們會穿校服以標示他們的學生身份。雖然曾有人擔心挑撥者滲透到學生裡的合法性,但學生在自己和工人農民之間製造的大間隙則一點正當性都沒有。我必須指出,蘇哈托會為了學生運動漸趨激烈(因為軍方在1998年5月12日殺害了四名Trisakti大學的學生)而下台,正是因為擔心社會上的其他族群,例如工人,參與運動。
  學生們在哈比比政權下漸漸重組並組成致力於反軍方的新學生運動。1999年9月,當哈比比和他仍充滿蘇哈托色彩的立法官員們打算通過一個允許軍方在國家緊急狀態時擁有額外權利的法案時,學生們再次湧上街頭。9月24日,十個人被警察和軍隊殺害。10月13日,當學生的遊行經過國會大樓時,十六個人被安全部隊射殺。學生持續在街頭和軍方與警察的衝突。這些是從1998年5月以來最大規模的示威。學生意識在這一年半內改變了,現在他們不只準備譴責軍方而且打算與他們在街頭直接衝突。
  學生運動在達到這第二次的高峰後迅速衰退。依據1999年6月較「自由」的選舉所產生的國會在10月份上任。支持反蘇哈托運動的人物,如瓦希德(Wahid),梅嘉娃蒂(Megawati),Amien Rais,爬升到有超級權力的地位。學生停止示威並期望新政府實行他們的改革計畫:如起訴蘇哈托和他們同黨,並結束軍方的政治勢力(它的「相對功能」)。
  但過去兩年來我們看到的是,政府完全丟棄了改革計畫和舊蘇哈托時代勢力的重現。玩弄著高階政治遊戲的瓦希德總統,已經對舊勢力作了太多妥協以致於無法有效地挑戰他們。梅嘉娃蒂副總統和她的政黨,因為覺得他們才該是總統,從一開始就在扯瓦希德的後腿。她把許多舊將領和戈爾卡黨政客都拉進她的PDI-P政黨裡面,事實上黨裡的頂尖位置現在都由這些人佔據。上議會(MPR)領袖Amein Rais也把所有的精力花在扯瓦希德的後腿,且不止對改革沒有任何一點貢獻,還做了不少破壞,例如支持允許軍方一直到2009年都可出席國會的法案,而不是主張立即廢除它。
  當改革人物互鬥和妥協時,舊的蘇哈托人士則對重奪政權充滿信心,且夠荒謬的,他們是以打倒瓦希德的「腐敗」和「獨裁」統治為名。他們幾乎成功的分化了學生運動。他們動員了對蘇哈托忠誠且沒有參與反蘇哈托示威的學生組織,例如HMI,以製造2000年後期在Jakarta持續了好幾個星期的反瓦希德示威。他們這些從腐敗中建立商業帝國和幾百萬財富的人,施捨大把的錢以資助學生從印尼各地到Jakarta,以展示他們的力量。
  面對舊勢力的重現,反蘇哈托和軍方統治的學生並不想為瓦希德挺身而出。他們選擇的策略是發動反示威:他們要求廢除戈爾卡黨的政黨資格。(如果選舉法有被遵守,戈爾卡黨的確該因過去的腐敗而失去資格。)雖然支持民主的學生運動很活躍,但政治情勢現在是如此的複雜,以致於它還未能找到一個重返舞台的好方法。

對學生運動弱點的反省

  讓我與你們分享我對學生運動特色的反省。和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學生運動都一樣,因為成員的替換率高,要持續一個有清晰行動計畫的組織是相當困難的。學生的學生身份大約只有四年。這個事實很容易導致它有突發性的行動而不是長期的組織建構。既使一個團體成立了,在意見不同時它也極易解體。在印尼,我們從1997年晚期到1998年早期的反蘇哈托示威中早見證了運動的高度分裂化。
  而且,學生散佈在不同的校園,各個校園又有不同的特色(有些是給來自富裕家庭,有些貧窮),這意味著要跨校園團結學生是困難的。的確,校方試圖讓學生以自己的學校為榮,所以他們不會願意和其他學校的學生合作。
  跟其他國家比,印尼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是缺乏當代政治、國家、和國際的資訊,雖然這應該不只是印尼獨有的問題。印尼學生的策略是依賴對政治人物特性的評價。雖然有許多印尼文的報紙與雜誌存在,並且其中許多都擁有網站,他們的新聞品質低落,很難藉此了解時事。大部分的印尼媒體都仍被蘇哈托時期出現的商業界所擁有,而他們大多和蘇哈托家族和他的同黨都還有利益勾結。他們報的新聞經常性的無中生有。同時,舊蘇哈托系之外的傳媒則不敢誠實評論政治新聞,因為主要掌權者的軍方和政黨威脅利誘他們。學生們讀報紙、看電視新聞,並試著以批判性的腦袋發覺出事情的真相,但仍不斷發現他們被誤導。比方說,那些被吸引到Jakarta參加反瓦西德示威的學生,就是被舊勢力的攻擊性宣傳誤導,而事實上對現在的政治結構幾乎沒有了解。
  學生確實有高尚的情操:他們在一個願意冒大險的年齡,此時他們對社會有高貴的理想並且不願妥協,他們覺得有些置身於社會之外所以他們可以對「公共利益」和「國家利益」做整體性的考量。
  但相抵觸的事實是他們也正在訓練自己成為各種專業人員。也就是說學生中的激進份子,既使是最激進的,有趨勢將成為統治階層。在印尼這種經驗已經司空見慣,也讓人對激進學生的未來方向警覺:許多在1974年 馬拉利 和1978年 巴東 示威時被逮捕的學生已經變成新政權的合作者,且成了今日高度保守,反民主勢力的代言人。
  自1997年以來一部份的學生運動不採信正式的組織和領導人。因為有領導人成為媒體和政治明星,並且有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出賣抗爭的經驗,學生們相當擔憂指派任何人為代表或發言人。這種擔憂背後的心境可以了解和讚賞,但它也阻止學生們發展任何的組織性結構。我們需要的是個群眾團體,它的領導者由成員們選出並且被成員完全信任。但我們目前還沒有這樣的團體。
  現存正式學生團體大多是由政黨中的學生組成。每個政黨都想把學生引為己用。雖然大部份今日的學生運動正朝著新方向發展。多數支持民主的學生和政黨保持距離,但仍有些學生為了私利加入政黨。有的學生希望擁有權力並參與菁英遊戲。目前為止他們並沒有吸引到多少人。

新方向

  考量我們過往的經驗和從我們的弱點中學習,學生漸漸了解到他們不能依賴現存的菁英政黨。後蘇哈瓦/後哈比比的新「改革政府」的表現讓他們非常失望。許多人已經被迫認為政治改變必須來自於他們自己的運動,且他們必須和社會中的其他人合作。以目前的情勢看來,學生對選舉政治相當疏遠,很可能他們會抵制2004年的選舉。但是我認為,學生不該完全放棄選舉政治而讓那些目前在國會有席次的右翼政黨把持這個部分。接下來三年,學生們該致力於發展一個更有效率的政黨,讓它能表現工人、農民與窮人的抱負。
  學生現在積極地參與人民的抗爭,這是學生運動能進入如選舉政治等第二戰場的基礎。目前對學生重要的是與被IMF的新自由主義政策全面攻擊的工人發展長期聯繫。在我來的西爪哇地區的學生,已經做了值得讚許的工作:幫助貧苦農民取得蘇哈托的別墅和高爾夫球場所佔用的土地。他們也很勇敢的幫助巴東市工業區罷工的工人。
  在目前的新自由主義政策下,絕大多數人仍然生活痛苦。從小學到大學各階段的教育都有許多學生退學,因為他們無錢負擔。學生運動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它能突破自己的限制並全然參與工人與農民為建立新印尼的抗爭。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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