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青年覺醒叫我興奮
最近我在「暖流」第十二期看到「高山青年的覺醒」的短文報導,這個報導也是叫我興奮的一件事情。鄉弟雖然未能看到他們的刊物『高山青』,但我總覺得這種刊物的出現,不管它的背景如何,我認為是一個突破。
我很早就提出,我們客家人和福佬人雙手並不是頂乾淨的,尤其是參與開拓台灣的客家父祖輩扮演過侵佔山地的先鋒隊。因而我始終保有一種「原罪」感。
我在『台灣霧社蜂起事件研究與資料』的序文裡早有提過,我們非高山籍人士不能夠代替高山籍朋友(我把他們稱謂 Native Taiwanese, 或先住台灣人)來敘述他們的真正歷史。我們只能夠暫時扮演代為收集和整理資料的角色,甚至於我表明了我們同仁因為同是屬於迫害、欺凌高山籍人士的後裔,所以必然具有不少的侷限性。希望最近的將來能看到高山籍青年學人來承接我們少少的禮物-『台灣霧社蜂起事件研究與資料』!然後完成他們自己的歷史書。
我的預料好像就要呈現於我們眼前了,這個怎麼不叫我興奮!
當我們的書上市不久,我們同仁設法給高永清先生(很不幸,他去年謝了世。他是霧社事件倖免於殺禍的一位少年,他後來成了醫生,當了霧社鄰近高山部族的領導人之一)帶去這本書。我與高先生從未謀面,但我有很多的同仁和朋友去訪問過他。他寫了一封非常長而且感人的謝信給我,是用日文寫的。適當的時期我會公布出來請大家做為參考。
「「龍的傳人」進入大陸事件
高伊哥的一文鬧了「狂風」,但侯德建的進入(我並不很喜歡輕易地把「回歸」一詞套上)大陸,好像也給我們帶來了一陣不少的風風雨雨。
我認為「龍的傳人」的歌詞寫得不錯。但我始終不能瞭解一些黨外人士最近的言論。他們喜歡提出一千八百萬的全體台灣人云云的話。我認為他們的提法雖然比起「台獨」第一代等人士常把省籍矛盾無限擴大成「民族」矛盾那一類的言論有些進步,但我覺得一千八百萬人云云的提法既沒有「內容」,亦是含糊不清的。至於有強逼一些大陸籍人士,或大陸籍人士的後裔認同台灣人為至上課題,這一種「強姦」民意的作法是少有效果的。他亦不該是我們追求民主自由、人權至上人士來肯定的行為。
最近黨外論壇內部,有意無意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台灣意識」或有意地強調「台灣人意識」的成長和成熟。
我認為他們有一點焦急,有意迴避客觀現實,輕視歷史過程,而一心一意,一廂情願地把自己的「理念」、主觀願望道出來。這個有一點像東條英機提倡大和魂,高揚日本精神的作法。
中共在大耀進時期所搞的一套也是足為我們借鑑的。他們的領導階層當年想調動「主觀的能動性」來作他們一廂情願的大耀進行徑。結果吃了虧的不外是九億八千萬的老百姓。沒有具體的基礎和條件,只靠空喊口號以及自欺欺人的「土法煉鋼」是練不出真鋼的。
「龍的傳人」為何能在台灣校園歌曲中保持它的長期地位,還不值得高唱「台灣人意識」成長論者探討的嗎?一千八百萬「台灣人」應該包含有多元的存在,我們只要不是裝糊塗,缺乏社會科學學養的話,我們是不作這一種提法的。不過我還是同情那些正在玩「政治魔術」的黨外民意代表們,不得不做出那一種呼籲的處境。但是,這一種同情是屬於「情絲」一類的,不是一種社會科學的洞察。
我們先前提到的高伊哥先生的論文,很可能是借題發揮的。或許高君為了呼應「台灣人意識」的成熟論,他不得不肯定後藤新平為台灣現代化的奠基者。他和他的同路人有必要肯定日本帝國主義者在殖民台灣過程裡頭,不管它的動機為何,不管它的過程是如何的毒辣、殘酷,不管它只是被迫「遺留」下來它的「奶牛、寶島台灣」是我們台灣自己島民付出了莫大血汗才養成的。高君和他的同路人只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政治掛帥」非來歪曲歷史不可。這個是值得我們痛心惋惜的。